電影《天地英雄》的上映又在京城內外掀起了一陣“英雄”熱，張藝謀的《英雄》也再次成為人們的談資。本月3日，記者在上海杜月笙公館原址采訪了《英雄》的編劇王斌，在幽暗的燈光下，在雪茄的青煙中，王斌談起了《英雄》鮮為人知的幕后故事。
《英雄》改自1996年的腳本
拍武打片一直是張藝謀的心愿。大約是在1996年的時候，
成龍想和張藝謀合作拍攝武打片，當時張藝謀、王斌和李馮等人就策劃了一部新編武打戲，里面充滿了幽默和反諷。可是，成龍看了劇本感覺自己無法勝任里面的角色，張藝謀拍武打片的計劃也就只能暫時擱淺。一晃好幾年過去了，一個格外寒冷的冬天，張藝謀、李馮和王斌等幾個人坐在團結湖附近的一個永和豆漿店里聊天，張藝謀又提起了拍武打片的設想。坐在溫暖的豆漿店里，張藝謀說，他非常欣賞《荊軻刺秦王》里樊將軍割頭的故事。故事中那種男人間的信任讓張藝謀非常感動。
張藝謀認為，真正的男人和男人之間有著一種默契，這種默契是不需要語言表達的，一個眼神就能傳達他們彼此的信任。有了這個想法，王斌和李馮等人就回家把1996年那個被擱淺的故事重新揀了起來，并做了修改。這便是《英雄》的雛形。張藝謀剛看到故事大綱后認為基本可行，并且開始對故事的結構進行了一次“革命”，這無疑激揚出了一個未來故事的興奮點。于是結構經過修改便成了一個展現多種可能性的結構。
“無名”原本是個啞巴
從此以后，王斌在團結湖的家就成了《英雄》的誕生地，張藝謀經常到他家討論劇本。原來的故事大綱也反反復復被推翻修改。可是，《英雄》最初的構想和拍攝出的電影卻有著很多不同之處。劇本中有許多精彩之處是觀眾無法在電影中看到的，比如李連杰在劇中那深沉的表演給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實際上，他所扮演的“無名”在原始的設計中是個啞巴。劇本中的英雄“無名”只能靠書法和人交流，飄逸灑脫，為一般武打角色所不能及。這個角色曾經是張藝謀的鐘愛，但可惜在后來的實際操作中，由于演員等多方面的原因，“無名”最終還是開口說話了。
當然，《英雄》拍攝前爭議最大的還是劇本的表現方式。在最初的策劃過程中，歷史背景的交代占據了劇本中很大一部分，因此故事也是常規的敘述模式。曾經有過的分歧也就在于是否需要人物的“前史”，但是，這種純粹現實主義的劇本構想沒有得到張藝謀的肯定。原來，張藝謀從一開始就是要拍一部嚴格區別于電視劇中的古裝片和傳統武俠片路數的新型武俠電影，他就是要追求這種視覺奇觀，極大地擴張電影之所以為電影的各種元素。
“張藝謀想要的是創造一次電影的視覺奇觀，”王斌說，“這樣的影片是不能有太多情節的，張藝謀要求我們的故事必須要有強烈的形式感。因為對于他來說，講故事是他的長項，他以往的電影都在講故事，他已經不需要再通過這部電影來證明自己講故事的能力了，他需要的是新的挑戰和刺激。”
加入秦始皇只為沖擊海外市場
為什么一向重視故事情節的張藝謀忽然在《英雄》中玩起了形式？這個疑問一直存在于觀眾的心中。王斌說，張藝謀是個不斷追求創新的導演，他要求自己的電影每一部都要區別于上一部。在拍攝英雄的時候，這段歷史已經被拍過很多遍了，但張藝謀不怕，因為他不會按照傳統的方式去“出牌”，他拍《英雄》的目的是為了展現電影強大的視覺效果，創造一次真正的視覺奇觀。“如果按照我們當初的故事結構去拍，《英雄》在故事性上肯定要比現在強，但視覺效果未必會有現在的好。”王斌還透露說，《英雄》里的這個皇帝放在任何一個朝代都可以。之所以選擇秦始皇，因為他是中國第一個皇帝，這拿到商業市場就會是個賣點，會影響到國外的票房。另外秦人尚黑，在影像效果上會比較好看。
章子怡被減了很多戲
許多看過《英雄》電影的觀眾認為章子怡這個角色是可有可無的，而且一直以來就有傳聞說，是因為張藝謀和章子怡有“親密關系”才讓她來拍《英雄》的。對此王斌澄清說，其實早在寫劇本的時候，章子怡所扮演的如月這個角色就早已存在了，王斌說：“《英雄》中的所有演員都是我們討論劇本的時候一起決定的。我們把章子怡請來，主要是考慮到她在國外的號召力。她的名聲在國外比張曼玉和梁朝偉要大得多。有她在，美國的票房就會不錯。我們把人家請來了，就不能不給人家戲演呀。”不過，盡管章子怡受到如此器重，而且她原來在劇中的戲要比現在電影中多，但考慮到她畢竟是個配角，便把她的戲減少了一些。
王斌認為，章子怡在整部電影里是最出彩的。有人說張藝謀選的女演員身上都帶著鞏俐的影子。王斌談道：“我從《活著》就開始和張藝謀合作了。我覺得每個導演選女演員都有自己的審美標準。比如姜文喜歡那種健康類型的，張藝謀則偏愛村姑類型的女演員，從鞏俐到章子怡，她們身上都有那種清純可愛的氣質。”
張曼玉為一場戲痛哭失聲
觀眾們一定記得《英雄》里的一場戲：張曼玉和梁朝偉為了替愛人赴死，同時抽劍刺殺對方，實際上，這原是《英雄》劇本中最動人的一場戲。在《英雄》拍攝前，張曼玉和李連杰就非常喜歡劇本中的某些情節，甚至感動得直哭。尤其是張曼玉，每次看到她和梁朝偉互相刺殺這一場戲時，都會哭得泣不成聲。但等到影片拍出來，這個催人淚下的片段卻沒有產生它應有的效果。王斌現在也不能明白是什么原因使這段戲黯然失色。“可能是影片過多的特技，也可能是演員的問題。”他說。（王菲）
